了修神者。
可是修神這條路何其困難,緊緊踏出第一步幾乎要耗盡人類的整個生命。漸漸的,人類用他們的智慧改良了修煉的方法。無數前輩的心血的試煉才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新的修煉體系。其中天賦高絕者竟然達到了修煉的頂峰後居然也能夠擁有移山倒海之大法力。可他們比起真正的神只們總是差了些什麽。他們,便是仙人,修煉此法門的人便被稱為修仙者。
仙人們雖比不上神只,但對于普通的人類而言,他們足夠自負。因為擁有了漫長的生命,雖着時間的長河滾滾而過,可他們依舊青春永駐。于是,他們漸漸的忘記了自己本身便是人類,他們不屑于人類交往,更不屑幫助人類。于是在那漫長的生命中,只能夠用權利來填補自己的空虛。
仙人們開始紮堆抱團,一個有一個因為利益而結合的組織崛起。強大的日益壯大,弱小的也都結合起來對抗強勢的集團。經過幾輪翻盤,仙人之間的局勢還未有穩定。人間界已經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受苦的光是那些弱小的仙人,而是更加無辜的普通人類們。
遠古神只們看着這一場場血腥的戰争,他們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于是他們決定離開這裏。神、仙、人混居已經是不可為之事。
神只們用大法力合力劈開另一個世界,将所有的仙人們都帶上了另一界,那便是仙人界了。從此仙人界和凡人界分離了開來。神只們也離開了凡人界,他們臨走前定下了規則:成仙過易并不是好事,是以想要成仙抵達仙人界,必受天劫與心魔的考驗。道心不穩固、心懷龌蹉者就足以在這天劫下灰飛煙滅。
修仙從此變為修真,只有得那一份除去欲望、貪婪的真,窺得無上大道才能夠有資格踏入仙界。凡人界修真者多數的則改稱修真界。
仙人們臨走時同自己的後輩倉促留下了自己的修煉心得與法訣,這才不至于斷了修仙的根基。神只們将此看在眼裏,默默嘆息,他們智慧的雙眼能夠透過現在的境況看到久遠的未來。于是他們留下了自己曾經合力造出的藏寶空間,将神力封入一塊玉心,以這塊玉心作為打開空間的鑰匙。他們将這鑰匙抛在修真界,以期有緣者得之。或許那時候修真界會有一番翻天覆地的改變吧
以上便是小空的由來。原本小空并沒有神智,但玉心是什麽?玉心是一整條玉礦的最精華部分,加上吸取了神只的神力,經過萬年的沉澱以及天地精華的淬煉,當它靈智大開之後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經過修煉,将意識從本體分離出來進去藏空世界,慢慢修煉成了現在的人形也就是蘇尋所見到的小空。
蘇尋知道了前因後果,卻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小空會選擇自己。在這一點上,小空始終閉口不談,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蘇尋便也不再追問。既然決定将他當成自己的夥伴,便不能随口說說,要從心底真正的尊重對方,對方才能夠真正的尊重自己。器靈雖然較人類比較單純,這也只是因為它見的世面并不多。如果不能真心對它,總有一天它也會生出反叛之心。她不想要一個随時會在背後戳自己一刀的戰友。
自從得知了小空的身份,蘇尋就決定隐下小空的來歷。懷璧其罪是千古不破的真理。藏空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山,可也是個非常燙手的山芋。一旦處理不好恐怕不是她一個人的災難,而是整個九雲宮的災難。
雖然九雲宮目前來說是五大門派之一,而且看起來和其他幾派的關系都不錯,可是對于門派間來說,還是那句老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藏空這件寶貝足以讓整個修真界瘋狂。
隐瞞它的存在,蘇尋想都沒有細想就做下了這個決定。沒有得知真相前天天将小玉牌挂在身上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是這時,她覺得身上哪裏都藏不下這個小東西。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小空的聲音:“笨蛋阿尋,我可以直接進入你的識海。另外,你還能将我的化身挂在身上。”
自從和小空交流之後,蘇尋便對它放開了自己的心神,平時就算小空藏在藏空世界中不出來,兩人也可以憑心念交流。但是一般來說小空也不會刻意聽她的心聲,若不是剛剛蘇尋的心念波動實在過大,連他都感覺到了,他也不會出主意。
說完後,白光一閃,蘇尋的衣帶上便系了一快一模一樣的玉牌。
蘇尋低聲說道:“謝謝你。”腦海中卻沒有任何回應。想必是懶得回答她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窗外的天色早已大亮。蘇尋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她住的這個屋子在紫瀾峰一個偏僻所在。可風景卻是不錯。透過叢叢樹木她還能隐約瞧見遠處路上來來往往的弟子。
得到藏空後她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興奮和激動。從長遠看,藏空的世界可能讓她受用無窮,可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弟子,而這築基期也是自己誤打誤撞得來。她并沒有相應的修行功法,那些天材地寶她也不敢随意取用。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冒然的依靠天材地寶提升境界對她來說無疑是找死。空有寶山而不得,蘇尋除了嘆息也只剩下嘆息了。
“蘇師妹,蘇師妹?”順着聲音看去,一個年輕的白衣弟子走了過來。這個人蘇尋也不陌生,正是師伯玉虛真人座下的大弟子杜遠。這會兒找她會是什麽事兒?
蘇尋按下疑惑,對來人行禮後問道:“杜師兄匆匆而來,是有何事找我?”
杜遠還一禮道:“是師傅讓我來叫師妹前去九雲殿。師妹你若這會兒沒事,便與我同去吧。”
師伯?她更加疑惑了,玉虛真人現在據說現在已經修成元嬰後期,前些日子據說要閉關參悟,也許再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合體期了。這會兒怎麽想起來見她?
帶着疑問,蘇尋跟上杜遠,一道去了九雲殿。
一路上,杜遠見蘇尋乖巧的跟着,并不多話,自己反而忍不住開口道:“蘇師妹,你的性子和以前真的差了很多。若不是師傅他們肯定了,我還差點以為你不是本人呢。”
“以前的我,是什麽樣子?”蘇尋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這……”杜遠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蘇師妹,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些東西要靠你自己想起來,若是旁人說了,反倒于你修行無益。不瞞你說,師傅他們都下了禁令,不允許大家在你耳邊亂嚼舌根。剛剛是我失言了。”
沒得到答案,蘇尋反而一笑:“算了。”杜遠解釋的很清楚了。既然所有人都這麽說,她還是順其自然吧。
托孤
更新時間2012-6-14 23:17:44 字數:2617
九雲殿乃是九雲宮正殿,每每有門中大事宣布或者接待對于門派來說重要的賓客時才使用的。
跨入殿門,蘇尋便見到殿中除了掌門師伯玉虛真人,以及一幹師兄妹們。另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者帶着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道童。那老者和道童穿的都不是本門的服裝,想必是別的門派的。可是那些師兄妹在此又是何意?
正想着,玉虛真人瞧見蘇尋二人走進殿中,立即向他們招招手道:“阿尋你過來。”
“是!”蘇尋乖巧的走了過去,杜遠完成了任務則站會一旁師弟師妹的隊列之中。
“咦!”那小道童瞧了蘇尋一眼,立刻驚訝出聲,向着老道道:“師傅,這位師姐怎看起來竟不似當世之人?”
蘇尋心中一震,還未能有所反應,就聽見玉虛真人訝異道:“莫老道,你這徒弟可真是有天賦,竟然一眼便瞧出我這師侄的來歷。”
那莫老道撚須一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并不答話。玉虛真人也不和他計較,想必這兩人應該關系很熟,玉虛真人轉向小道童和顏悅色的問道:“你還能看見什麽?”
小道童看向莫老道,神情有些怯怯,見莫老道點頭,他才将目光轉向蘇尋,細細看去。蘇尋被這小道童上下目光打量的不自在時,那小道童突然驚叫一聲,殿內之人全都被小道童的驚叫聲吓了一跳。只見那小道童依然一臉慘敗之色,似乎是被吓得說不出話來,雙腿一軟就要跌倒。
莫老道忙扶住小道童,緊張問道:“離兒,你怎麽了。”那道童虛弱的搖了搖頭,一絲血色從嘴角漫了出來。莫老道看向玉虛真人,玉虛真人反應的快,向殿內弟子說道:“你們都先回去。”
殿內呆掉的衆人這才醒悟過來陸續退下。蘇尋也準備轉身離開,這時候小道童緊緊扯了扯莫老道的衣袖,莫老道一愣,見他看向蘇尋,明白徒弟的意思,只是自己徒弟分明是因為這個女娃兒而突遭變故,是以沒甚好氣道:“你留下。”
蘇尋停了腳步,看向玉虛真人,只見他對自己點點頭,臉色十分的嚴肅。蘇尋的心裏沉了沉,這時只聽玉虛真人叫住了剛邁出殿門的大弟子杜遠,讓杜遠去叫了她的父親蘇延儒來。不知為什麽,蘇尋突然感到十分的不安,她回想起剛剛那道童瞧她的眼神中分明是恐懼。
在沉默中,時間一點一點的過,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尋擡眼瞧去,自己的父親蘇延儒急匆匆的邁進殿來。他瞧了蘇尋一眼,見女兒安好,便放下了心,轉臉便問道:“師兄,出甚大事喚我前來?”
玉虛真人搖搖頭,下巴微擡一指莫老道的方向。蘇延儒有些茫然的順着方向瞧去。這時候莫老道已經将那小道童安撫好。師徒二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莫老道轉過身來,臉上一臉的為難。
見狀,玉虛真人上前一步問道:“莫老道,你徒弟可好?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可是你家小徒看見什麽不妥處來?”
莫老道并未達話,而是閉上眼睛掐指盤算。良久後,他才睜開眼睛,竟是淚流滿面。
玉虛真人又驚又不安,連聲問道:“莫老道,你到底打什麽機鋒?有話說話,何時見你這麽不爽快?”
莫老道執袖擦淚,随後道:“于喬生,我同你相識五百年,雖我二人不在一個門派,可自從年少時的群英會那日相識起,我二人情誼便如同親兄弟般。如今你門派将有大難,枉我出身天機門,且有這幾百年的修為卻無法為你化解災難,你讓我如何不流淚。”
于喬生乃是玉虛真人的俗家姓名,看來這莫老道同玉虛真人着實輕易非凡,可此時竟然喚出了玉虛真人的俗家名,還說了這樣一番話,着實讓玉虛真人的心直直沉到了底部。
好半晌,玉虛真人才帶着略微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如何算出這個的?你莫诓我,曾經你不是為我算過,說我有望進入合體期嗎?怎的突的就變了?”
那莫老道聞言長嘆一口氣道:“變數啊變數,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剩下的那一數就是變數。我曾經所算只代表那時候你最有可能遇見的未來。可是如今,卻橫插了一道變數。生生改了這命數呀。”
聞言,玉虛真人呆了呆,嘴巴微微顫抖,随即他指着蘇尋道:“難道變數是我這師侄?”
莫老道微微搖頭,頹然道:“她不是起因,卻是結果。于喬生我只告訴你,對這個女娃好一些,你九雲宮的興衰已系她一人之身了。”看到玉虛真人震驚的向後退了兩步,嘆了口氣,莫老道繼續道:“如今我告訴你這麽多,也已經是洩露天機,我剛已感應必有天劫降下。只是我同你多年摯友,實不忍看着你同你的門派衰落,這也算是對得起你我二人多年來的交情了。”
莫老道此時說的話竟然像是在交代遺言,玉虛真人聽着摯友的話,心中掀起一番又一番的驚濤駭浪,饒是他坐了掌門之位這麽多年,經歷了這麽些事情,有些東西也不是說接受就立刻能夠接受的。
看着呆掉的玉虛真人,莫老道拉過身邊神情萎頓的小道童道:“雖然你門派将有大難,但還是有一段時間準備的,只是我天機門一向一脈單傳,因算術推演需要一直入世歷練,是以從來就沒有可供落腳的山門。此次的天劫是因我洩露天機而來,我恐怕兇多吉少,我這徒兒還望你代為照顧,護他周全。我這徒兒不但天分高,而且一雙天生慧眼,若不是剛剛他先瞧出了不對,我竟然也不會想到去算一算。只是他如今年幼,若是流落在外被他人得到利用那便有可能是一場災難。”他頓了頓,看向蘇尋,“若是能跟在你師侄身邊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我也只這麽一件心願未了,還望你看在我二人多年情誼的份上,成全了我這個要求。”
這竟然就是在托孤了。玉虛真人此時也忍不住的流淚,鄭重的拉過小道童的手,對莫老道說:“你放心,你的要求我一定辦到。”
那小道童預見了師傅的隕落,十分不舍,眼淚汪汪喚道:“師傅,徒兒想跟您一起走,別丢下徒兒一個人。”
莫老道摸摸小道童的腦袋,祥和的笑道:“乖離兒,你忘了師傅曾和你說過的,既然走了修真這條路,那生離死別便要看的淡了。即是為師好好的,也不能夠陪你一生,你總是要自己出去闖的。”
小道童抿了嘴,似乎極為不願意,莫老道見他扭扭捏捏,眉眼一瞪,喝到:“還不乖乖聽師傅的話。難道平日裏師傅的教導你都忘了嗎?
小道童被這麽一喝,抖了抖,斂了那副不情願的表情,緊緊的咬了唇不再說話,也算是接受了現實。
留下了小道童後,莫老道又交代了幾句便由玉虛真人送了出去。蘇尋跟着父親還站在殿中,父女兩心情都很沉重,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蘇尋看着莫老道遠去的背影,心中還是為他今日的那一番話所震驚着。門派,難道門派會有難嗎?為什麽會說門派的興衰都系于她一人身上?雖然在二十一世紀呆了二十五年,可是她從來也都沒有因為自己這特殊的經歷而YY什麽。畢竟她那身廢柴的資質在那裏,及時現在築基了,她沒有适合修行的方法,以後也是寸步難行,她能夠為門派做什麽?
蘇延儒此時的心裏卻是五味陳雜,他看着沉思不語的女兒,心中一痛,随即轉頭看向別處。蘇尋沒有注意到父親這個奇怪的舉動,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謝九離
更新時間2012-6-17 23:40:09 字數:3439
莫老道離開後不久就遭了天劫,如同他自己所預料的一樣,他沒有過去這一關,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将他轟得灰飛煙滅,渣也不剩一點。
那一天,發生這一切的時候莫老道留下的小道童躲在自己房間的角落裏,抱着雙膝瑟瑟發抖。而蘇尋則坐在一邊陪他。小道童來的這幾日裏,蘇尋不是沒有想過了解一下他,可是她一靠近他便抖成了篩糠,這樣的情景,即使蘇尋的脾氣再好也有些生氣了。只是不管如何,莫老道臨走前将這孩子托付給了九雲宮,更确切的是托付給了蘇尋。那麽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面,即使再不願意,蘇尋也得好好的照顧他。
蘇尋一向不是悲觀的人,既然沒有辦法擺脫,那麽還不如抱着積極的心态與之相處。也許慢慢的就會好些。
這道童姓謝,名九離,據說是莫老大已經故去的友人之子,本來莫老道只是尋到此子打算照拂一二便罷,卻沒有想到這孩子居然是天生慧眼。莫老道當時直嘆後繼有人了,卻不想尋着這好徒弟沒多久便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了上去。
蘇尋心裏對莫老道十分的敬仰,她自認自己不可能甘願為了朋友去犧牲生命。對她來說,無論做什麽事情或者幫助什麽人,都只要盡力而為便好,一切以不傷害自己為前提。她作為孤兒生活了二十五年,人情淡薄見得太多太多,那濃重的防備心與戒心都是與生俱來。所以她敬仰莫老道,卻無法理解。卻也因為敬仰莫老道,即使不喜謝九離的反應,卻依舊決定好好的照顧他。
屋外天空陰沉沉的一片,不時有閃電橫空劈過,緊接着便是一聲大過一聲的雷聲。蘇尋瞧着謝九離的臉色一分白過一分,他依舊死死的盯着窗外的天空,牙齒緊緊的咬着下唇,一臉的無助和絕望。蘇尋瞧着他,深深的嘆了口氣,謝九離的表情,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在她那短暫的二十五年的生活裏,她也不是一直是孤兒,也曾經有過人給過她溫暖。
那時候的蘇尋不過才六歲,她還十分的堅信她的父母會來接她。時間一天天得過,她沒有等來她的父母,她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那一天,蘇尋和往常一樣搬着板凳坐在門口等待那從未出現過的父母。太陽漸漸落山,等待了一天的蘇尋小臉上寫滿了失望。這時候,一只修長的手斜地裏甚至她的面前。蘇尋睜着大眼睛疑惑的順着手臂的方向看過去,卻瞧見一張溫和的笑臉。這張笑臉很陌生,不屬于她認識的任何一個福利院的叔叔阿姨。會是爸爸嗎?
“你是……我爸爸嗎?”她問道。
“……”那人愣了愣,随即笑道:“對,我是你的爸爸。”
“爸爸!”她高興的大叫了一聲,撲進對方的懷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讨厭,她明明很高興,看她的嘴巴都咧的合不攏了,但是怎麽眼淚一直一直的掉下去呢?好容易等到了爸爸,她不希望把爸爸吓走。
“爸爸”當然沒有被吓走,他牽着她去見了一個氣質很端莊的女人,他讓她喊那個女人媽媽。蘇尋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媽媽”瞧她的眼神,她又看了看“爸爸”,最後還是躲在“爸爸”的身後怯怯的喊了一聲媽媽。
從此蘇尋也過上了有父母的日子。雖然媽媽有些冷漠,可是爸爸對她很好。給她買了好多她喜歡的書,還教她畫畫,教她念書。曾經,她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會持續很久很久,一直到她長大。可她也确實沒有料到,就在她跟着“爸爸”回去後的不久的一天,她從午睡中醒來,聽見門外傳來刺耳嘈雜的聲音,便好奇的開門走出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吓呆了,那個她不是很喜歡的媽媽背對着她拿着尖刀同爸爸對峙着。聽見開門的聲音,媽媽轉過頭來,瞧見了呆愣的蘇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蘇尋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那麽猙獰扭曲的表情,只見她一把抓過蘇尋,刀尖抵着蘇尋的脖子惡狠狠的向爸爸道:“哈,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迅是你和那個心心念念的小情人的野種。你想要抛棄我,讓我下地獄,不!我要讓你活着,但是心在地獄。”
蘇尋被媽媽緊緊的勒着,從她的位置能夠看見媽媽脖子上因為憤怒而暴露的青筋,一種巨大的恐懼在她的心裏蔓延。這時候爸爸離她只有一只手臂的距離。
到爸爸那裏去就安全了。她的腦袋裏湧上這個想法,手腳拼命的掙紮起來。可是她太弱小了,根本沒有辦法抵禦一個女人憤怒時所産生的巨大力量。倏地一下,她覺得脖間一陣冰涼,随即刺痛的感覺傳來。她停止了掙紮,愣愣的看見手上的血跡。
“周默琴!”她聽見爸爸憤怒的大喊,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爸爸這麽生氣,她想着,仍是愣愣的瞧着自己手上的殷紅,放棄了掙紮。然後,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似乎她只是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拿手上的點點殷紅變成了漫天的紅色,甜腥的氣味讓她忍不住的嘔吐起來,直到胃裏空空吐得只剩下黃水的時候,她才擦了擦唇角,擡眼看過去。
爸爸和媽媽都倒在大片的紅色之中,她看着爸爸蒼白的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不顧一切的爬了過去,用力的搖晃爸爸的胳臂,期待他能像往常一樣擡起頭對她溫和親切的微笑。可是,爸爸再也沒有理睬過她。她隐隐約約的知道爸爸睡着了,永遠不會醒來的睡着了。
蘇尋再次成為了孤兒,在她繼續做孤兒的那麽些年裏,再也沒有人收養過她,也再也沒有人給過爸爸曾經給過她的溫暖。長大後,她直到,那個爸爸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而她也只是因為長得像他那已經逝去的最愛的女人所以才被他收養的。但是那又如何,最起碼他真心實意的給過她溫暖,也曾經真誠的想要照顧她到長大。
收回思緒,蘇尋再次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謝九離,她長嘆了一口氣,走了過去。謝九離察覺到她的靠近,身體抖得更加的厲害。她靠着他坐下,一手放在他的頭頂摩挲,良久,開口道:“值得恐懼的,永遠都不在未來。”
感覺到對方的怔忪,她低頭,對上他的眼睛,這是他自莫老道走了之後第一次敢看她的眼睛。她平靜的看着他,說道:“九離,你的能力确實是我人聞所未聞,我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麽樣的未來。只是,我記得你師傅曾經說過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剩下的那一數便是變數。即便你是天生慧眼,瞧見的也不過是未來最有可能的結果。難道只為了‘最可能’這三個字,你就放棄了那一絲可能的變數?”
謝九離聽着蘇尋的話愣了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雖然師傅經常順口就說出那句話,可是他從未将它與自己的慧眼聯系在一起。想到師傅,他腦子裏又很亂,沒有辦法思考下去。外面的雷聲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永遠沒有停歇。那一道道的雷聲就好似一刀刀砍在他的心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像師傅那樣教導他、陪伴他了……想到這裏,他的腦袋向下埋了埋,嘴唇咬的更緊了。
突然間,唇間多了一抹清涼的觸感,謝九離愣了愣,他這才發現蘇尋伸了一根指頭按上了他的唇,防止他繼續咬。還未來得及反應,自己便倒向一個溫暖的懷抱,剛要掙紮,那圍在自己身上的手便緊了緊,一陣低沉但悅耳的女音從他的頭頂傳來,那個聲音對他說道:“若是想哭,就現在大哭一場吧。你師傅,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你二人師徒一場,你為他哭一場,也算是盡了孝……”
“誰……”要哭。他的嘴唇張了張,只蹦出了一個字,下面的聲音便被哽咽聲漫過。明明不想哭的,他卻怎麽都止不住那傾瀉而下的淚水。那淚水一滴、一滴,随即一片一片的浸濕了他捂着嘴的衣襟。悶悶的聲音從他的喉間傳來,壓抑無比。漸漸地,他放下的捂着嘴巴的手,放聲大哭。似乎哭了這一場,就可以将所有的傷心随着淚水傾瀉一空。而自始自終,環在他身上的臂膀都沒有松開過,還有一只手在他的背後輕輕的拍着,一下又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雷聲早已停歇,天空也放了晴。謝九離止住了哭聲,他擦幹淚痕,擡眼卻不經意見到蘇尋臉上兩行清淚,怔了怔:“你……”
“沒什麽。”她擦了擦淚,帶着微微的笑,聲音有些沙啞,“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發現自己還坐在她懷裏,即使他也還是十一歲的孩子,也不禁紅了臉,急忙退開。蘇尋看着眼前小男孩別扭的表情,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以後你既然由我來照顧,那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向我開口。”說道這裏,她想起什麽,沉吟片刻又道:“你不是九雲宮的弟子,未來天機門還要靠你振興下去。你是不好叫我師姐,我二人就做姐弟稱呼吧。”
謝九離低頭想了想,覺得也對,便點了點頭。眼前這個人,雖然讓他看見很恐怖的未來,可是師傅既然将自己托付給她,肯定有師傅的理由,自己一定要相信師傅。以後沒有師傅在身邊,未來的路便要他自己一個人走了,他捏了捏拳頭,對自己說,一定要堅強!
---------------------------------------------------------------------------------------
PS:實在是不好意思哈,斷更了兩天。前天遠在東北的嫂子一家過來,所以忙了一天招待,昨天、今天又在忙着加班。沒有存稿的人實在是傷不起呀。好容易今天忙完了吭哧吭哧在電腦上碼一章發上來。那沒更的兩天肯定會找時間補的,我保證!
往事
更新時間2012-6-19 22:33:09 字數:4226
謝九離就這麽在九雲宮安頓了下來,也許是受到了莫老道殒身的刺激,他自己也覺得無依無靠,便整日裏拿着莫老道臨走前留給他的玉簡刻苦鑽研。這勁頭讓蘇尋都不住汗顏。在她做孤兒的那二十五年裏,即使她這般年紀也都是女孩子愛玩鬧的天性勝過了學習。謝九離如今不過十一二歲,具體的年紀竟是連他自己也無從知曉。
謝九離自記事起就沒有爹娘,他生活在一個很偏僻的小村莊裏,是吃着百家飯,穿着百家衣長大的。即便是這樣,村裏也沒有人說的清楚他的來歷。有人是某一年村外河水大漲,村裏的老乞丐從河中飄來的一個木盆中撿了他來。許是因為可憐他身世坎坷,村裏哪些婦人也都願意見到他的時候給他塞一點吃的,或許拿着自家孩子穿不了的衣服給他。
就這樣,謝九離一年一年的長大,那老乞丐在他記事前便去世了,他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聽村裏人告訴他的。為了生存下去,為了多一口吃的,謝九離很是懂得怎麽做才能夠讓別人多給自己些食物。自尊這種東西,他根本不知為何物。
雖然大部分村民是良善的,可那畢竟不是全部。有幾個小霸王平日裏就在村裏招貓鬥狗,無惡不作,村人都敢怒不敢言。原因無法,這幾個小霸王為首的便是村長家兒子楊善。這個小村莊原本資源就不豐富,莊家地裏的收成也只能面前維持個糊口而已,而且道路難行,便是縣裏的大人衙役們無什麽重大的事情都懶得來一回。平日裏那村長便是村裏的土皇帝。
楊善是村長的小兒子,是村長中年得子,寵的十分厲害。村長的婆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仗着自己相公提攜娘家,整日在村裏橫行霸道,對小兒子更是寵溺的沒邊。是以楊善從小便是只會橫橫的主兒。
那一日,謝九離遠遠瞧見楊善走了過來,立時便要躲了回去,可也不想想他一個小乞兒平日裏吃飯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身體營養不良,怎能夠比得上楊善五大三粗腿腳利索?才走兩步便覺得脖子一緊,背心一涼,随即身上一痛。原是楊善遠遠瞧見這小乞兒見着他要躲,幾個大步奔了過來地拎着謝九離的後領往地上一摔,随即站定了雙手叉腰,眼睛一瞪,粗聲道:“狗東西,居然見着小爺就跑,小爺是什麽?瘟神嗎?還不快給小爺磕頭賠禮?”
這樣的事情幾乎日日發生,謝九離顧不得自己身上摔的疼痛,從善如流,雙膝跪地,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口中不停念叨:“小爺饒命、小爺饒命。”
若是往日,楊善必定覺得很受用,哈哈大笑兩聲放過了他,怎知道今日謝九離點背,楊善的心情很不好。他聽了謝九離磕頭求饒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怒從中來,一腳狠狠的踹在謝九離的身上。只聽得謝九離“哎呀!”一聲,被踹的連翻了幾個跟頭後癱在地上。
楊善還覺得不解氣,走過去又狠狠的踹了兩腳,見謝九離已經兩眼泛白才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了,随即一想:不過是個小乞兒罷了,沒爹沒娘的,就算是打死了又有誰能給他撐腰?
他憤憤的還想補上兩腳,最後瞧見謝九離那弱小的身軀,終究也還真不敢把人打死。呸了一聲,随即罵罵咧咧的走了。
楊善今日火氣如此之大還是有原因的。無他,今日村裏來了一位“仙人”,說是游歷多年想找失散多年的故友之子,若是能遇見一個合心合意的弟子便更好,如今他走了許多地方都沒有遇見合适的弟子,更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這一處若還真的找不到,說不得便要斷了師門傳承也負了朋友的托付。
村裏來了仙人這麽大的事兒,出面接待的肯定是村長了。村長激動的熱淚盈眶。雖然這是個修真的世界,雖然修真者還沒有到多如牛毛的地步,但是在大城市裏還是偶爾可以看到的。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偏僻了,村裏的人多數都是幾輩子沒有出去過,如今見了一個貨真價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