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昏暗。晚霞在水面上投出一道道倩影，波光微微蕩漾。
明日是個好天氣。
只是路上來往的修士一個個不複冷靜，都變得行色匆匆起來。蓮花船與船之間也不時地發生碰撞。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
不單是李老祖的壽辰，還是千蓮節的第二天，又聽到了丹霞宗受襲，還聽說了李老祖打算發動整個秋水界的力量去讨伐靈霧宗。
嚴清默禮貌地攔住了一位形容還算冷靜的青年男修，“敢問這位道友，不知城中哪裏有法陣可賣？”
那男修驟然被人攔住，本要發火，但見嚴清默姿容清雅，半掩的臉在黃昏中有股說不出的魅惑時，竟然态度和緩了下來，“這位仙子。你也要去臨川城湊熱鬧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現在，臨川城可不是個好去處。”
竟是誤會了。
“道友誤會，我是因為近期想要閉關。長輩們近來都無暇顧及于我，故想以陣法護身而已。”只能編出這麽一個理由，否則根本說不清在秋水城這樣安全的地方為什麽還要買法陣。
那男修點頭稱是，“今日看來，以後秋水城可能也會亂上一陣子。道友的打算确實不錯。”
确實是個好理由。
“看來我也應當置購一兩套法陣防身才是。如此，我便與道友一起去吧。”那男修沉吟了半刻，竟然說了這麽一番話。
說着，也不管嚴清默同意不同意，竟然跳上了她的船，并毫不客氣地指揮起船的方向來。
嚴清默見他相貌堂堂，眉宇之間正氣凜然的樣子，又想到秋水城目前至少是安定的，就默認了那男修的做法。
“我叫方一舟，是印天城神禾宗的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方一舟顯然是個自來熟。
嚴清默真有一股想要扶額的沖動，誰知這樣一攔，就攔出個話唠一樣的修士。卻也不能不回答。
“在下嚴清默。目前在盛寶齋擔任煉器師。”
“煉器師？”方一舟本來沒想起來，但被這個煉器師的名頭一刺激，“啊啊，你就是那個畫師！我想起來了，哈哈哈！”
她真的要頭疼了。“道友客氣了。”
“沒啥沒啥。”方一舟變得更加熱情了起來，“道友真的是好本事啊！道友那飛升圖畫的如此貼切，難道道友曾經看過別人小飛升？”倒是沒問那本是畫卷，怎麽就跟真的看起來好像。可能是覺得這是煉器師的本事吧。
廢話，姐前世可是見過大世面的。這種小飛升怎麽會沒見過，大飛升姐都見識過不知凡幾！
“聽前輩曾經提起過。”嚴清默垂下頭。撒謊的時候，還是不要注視着對方為好吧……
方一舟卻以為提到了嚴清默的傷心事，趕緊轉移話題，“其實不用小飛升也能離開秋水界的。只不過……”
“你說什麽？”嚴清默不可置信地擡頭，趕緊追問道。
“仙子你不必如此。其實這在我們印天城很多的。每隔十年八年，就有一批修士随着空間裂縫出去啦。只不過，那樣很不安全的。”方一舟不明白嚴清默為什麽這麽不淡定，“這在秋水界，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啊。”
随後又恍然，“仙子你是煉氣期嘛，這也難怪。那些能出去的修士，都是築基期。那些空間裂縫，也不知怎地，只能容納築基期的修士。修為再高，會導致那空間裂縫直接崩潰掉；修為低點，則會不小心就被那飓風……咳咳，反正很恐怖。估計這也是為什麽你門中長輩沒有告訴過你這樣的事情吧。”
難怪……
難怪，在千山宗的時候聽到煉氣期的同門嘀咕，說什麽門內好些築基期大圓滿的弟子就悄然不見了，神神秘秘的。
可是，她在千山宗的時候，本來就是在外門，根本探測不到更深一點的訊息。
到了紅绡樓後，更是只想着，要掙錢買飛行法器之類的，好去尋找梅少卿。早知道，就該問問吳秀琴，她是個包打聽，雖然也是煉氣期的修為，但這些事肯定是知道的。
方一舟見她一臉懊喪的表情，很是忐忑，“你不會想着要去吧。別啊，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哎，算我多事。其實我也是剛聽說不久的。還不是因為那靈霧宗……”
“這跟靈霧宗有什麽關系？”嚴清默趕緊問道。
“聽說靈霧宗這些年不斷擴充門內實力，又是吞并別的門派。就是為了培養低階弟子，尤其是用秘法催生好多築基期弟子。然後再附上神識，想要看看那空間裂縫是怎麽回事……”方一舟見嚴清默一臉不信，趕緊加了一句，“我這也是剛聽別人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嚴清默震驚了。她實在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方一舟又自顧自地說道，“還有人分析說，這靈霧宗說不定打着全宗搬遷到高級靈界的主意呢。不然怎麽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在李老祖壽辰這天搗亂？不過也有人分析說丹霞宗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你聽說過梅少卿嗎？”嚴清默想着這方一舟這麽 “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方一舟很是得意，“他在我們印天城名頭可響了。雖是個散修，但是實力超群。二十多歲就已經是築基期大圓滿啦。他要是再在秋水界待下去，肯定就名揚秋水界啦。可惜……”
“可惜什麽？”嚴清默一把摁着他的雙肩，“你說清楚！”
“道友道友，稍安勿躁！”方一舟不好意思地掰開嚴清默的雙手，“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我們是修士，但是……”
“說重點！”
“很簡單啊，梅少卿他也通過空間裂縫啦，就是不知道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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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霧宗為什麽要吞并千山宗的秘密解開啦，哈哈哈。嚴清默也終于要知道梅少卿的下落啦，哇卡卡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