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重蹈覆轍

李老祖從來沒有如此憎恨一個宗門。從來沒有。

他是李家的嫡系,天資卓越,從小受到家族資源的傾斜。少年時候,或許會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低頭夾着尾巴做人——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他深谙于心。

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化神期大圓滿了,在秋水界,可以說是無敵。今日又是他的大壽。

靈霧宗這是*裸地打臉。

他面色如霜,沉下臉來打量那幾個穿着靈霧宗服飾的管事,施展開化神期大圓滿的威壓來。

“李老祖息怒,我等并不知情。”“或是有什麽誤會。”“李老祖明察。”“丹霞宗或是誣陷于我宗門。”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李老祖陡然變色,一下子就怒視着丹霞宗衆人。

比起靈霧宗,他此刻對丹霞宗的厭惡也不遑多讓——天大的事情,不能等祝壽禮結束嗎?

若要真的趕去支援丹霞宗,也不是一刻兩刻的事情。他雖是能縮地成寸,一瞬千裏萬裏,但是,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代表的是若水宗整個宗門!

何況,趕在這個時候說宗門被襲,分明是置他于不義之地——如不出面擺平這件事情,便是他和若水宗在秋水界的顏面大失,秋水城的諸位修仙世家和門派以後說不定也會不再依附于若水宗,從而禍起蕭牆。

可是若是一下就應承下來,實在難辦——那靈霧宗的實力他早已所耳聞。

但一味放縱靈霧宗擴充勢力,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所以,雖然知道丹霞宗必定有些小算計,卻不得不有所反應。

“丹霞宗的道友們何在?”李老祖沉吟了一會,還是出聲問道。

“李老祖,請為我宗主持公道。”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出聲應諾。

李老祖心下稍霁,這老者竟然是化神期修為。對比下靈霧宗只派出了幾名金丹期弟子祝壽,哼,其心當誅。

“既如此,事急從權,祝壽禮到此結束。”說着,開始傳音給各個修仙家族和門派,商議起讨伐靈霧宗的事宜。

“哼,這丹霞宗真是好算計。”

“是啊,這不是逼得老祖不得不出面嗎?”

“有的算計總比沒得算計好,那千山宗不就傻乎乎地被滅了嗎?好歹也是傳承數千年的宗門呢,哼!”

“有道理,如果不是無奈,誰願意将自己門派被人侵吞的事情捅出來,還要求別人援助,肯定是無奈之舉了。”

在座的修士們并不各個都是傻瓜,也有看的清晰的,在議論紛紛。

“連翹姐姐,你說,丹霞宗會不會像千山宗一樣,重蹈覆轍,破宗滅門?”人群開始漸漸散去,嚴清默扯着白連翹的袖口,低聲問道。

“不會的。且不說丹霞宗實力不錯,能夠奉上八品丹藥的門派,哼,哪有那麽容易被滅?不過大放血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我若沒有猜錯的話,說不定是丹霞宗自己……”白連翹似笑非笑。

“什麽意思?”嚴清默有些着急,“丹霞宗怎麽了?總不會是自己招了靈霧宗主動攻擊吧?”

“哼!一切皆有可能。清默,且靜觀其變就是。”白連翹看了看那漸漸走近且張皇失措的齊悠之與蕭淑玉二人,微笑着不再言語。

“清默,嗚嗚,我們宗門遇襲了,我怎麽辦啊?我會不會回不去了?我不想也被靈霧宗賣到爐鼎樓,嗚嗚嗚……”蕭淑玉嘤嘤地哭着,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少女,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是驚慌的。

齊悠之則耐心地安慰她,“淑玉妹妹,放心吧。我們此刻身在秋水城,沒人能把我們怎麽樣的!我們先向門內長老們報備一番,再作打算吧。”

嚴清默本想安慰下蕭淑玉,可是看到齊悠之這般作态,心中就不爽起來,也就沒有再說話。

“清默妹妹,你是不是怨我了?你從前被賣到紅绡樓,我……我沒有及時救你出火海……我……但你現在是供奉畫師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蕭淑玉擡起頭,巴掌大的臉上如梨花帶雨,清麗動人。惹得齊悠之更是止不住地勸慰着。

“她,她馬上要脫離紅绡樓自食其力了,能幫着你什麽忙?”白連翹實在忍不住出聲說道。

“連翹姐姐……”嚴清默感激地看了一眼白連翹,“淑玉姐姐,我确實無能為力。我還想着要加入煉器的門派之類的呢。你和這位師兄煉丹術高明,想必一定能夠得到別人的看重的。”

蕭淑玉聽完,不由得心頭一動,“可是,眼下丹霞宗危安不定,我們現在就加入別的門派,不大好吧?”

“加入某個煉丹賣草藥的鋪子,暫作幫工,也是選擇啊。也就不算加入別的門派了。”嚴清默實事求是,她也有這樣的打算。

“但我們可是真傳弟子啊!怎麽能去做雜役做的事情?”蕭淑玉一下子捂着自己的櫻桃小嘴,驕矜和訝然的神色在臉上格外招眼。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嚴清默轉身便要離去,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了半天,又不願正視自己現在必須依附于別的勢力的事實,又想着受人尊重,還要保證自己的忠貞于丹霞宗的好名聲,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蕭淑玉語氣怆然,“悠之哥哥,你說清默她是不是讨厭我了呀?嗚嗚嗚……她之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我們丹霞宗一出事,她就急着和我撇開關系……她怎麽會這樣呢?她從前不是這樣的……我好難過……”抽抽搭搭,聲音哽咽。

這話剛說完,嚴清默就感覺到一個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是急于撫慰美人的齊悠之。

“嚴清默,枉費淑玉将你看做朋友,這樣的時刻,你卻離她而去,你算得上是什麽朋友?”齊悠之簡直是怒發沖冠,只為博紅顏一笑。

如果這話不是對着她說的,亦不是從齊悠之這樣朝秦慕楚的人口中說出,嚴清默簡直想拍着手掌大聲叫好。“那上官碧雲當初為了你,自己劃傷了臉進紅绡樓當雜役受苦受累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呢?”

齊悠之明顯愣了一下,口中卻下意識地反駁道,“哼,她那是自甘堕落。哪像淑玉,潔身自好。”

“秦師兄,你看你看重的那女修,心地怎麽這麽壞?人家宗門受襲擊,已經很難過了,她卻還在那裏咄咄逼人!”李雲燕不知道從何處走了過來,嬌聲對秦毅說着話。

秦毅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紅衣翩跹,嚴清默戴着半邊纏枝蓮紋樣的面具。微風揚起,衣角在風中微微飄揚。明明是長相嬌小的女子,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與堅毅之氣。可是這樣的女子,原本以為她只是容貌受損,算是明珠蒙塵,心中格外憐惜。可是現在,他也看不透她了。

“清默,我們也曾有滅門之痛。這個時候,你就稍微包容下吧,不要發些小脾氣,好不好?”語氣是如同從前一樣溺人的溫柔,帶着一絲絲寵愛的味道。

“我發小脾氣?”嚴清默冷笑一聲,“秦毅,不要以為你給我恩惠,就可以随便指使人。”是,當初他是救過她。可是當她被靈霧宗守衛禁锢在演武場忐忑不已的時候,當她剛進紅绡樓被金媽媽恐吓不好好幹活會被當成低階爐鼎的時候,當她發現袁竹只是因為小小得罪馮公子就被當成低階爐鼎差點被吸成人幹的時候,當她發現金媽媽似乎在吸食人血保持美貌的時候,秦毅他又在哪裏?

而現在蕭淑玉只是因為在維持真傳弟子的驕矜和是否先加入別的門派之間猶豫而已,怎麽就是她嚴清默發小脾氣了?

太可笑了,好嗎?

那邊李雲燕已經在做好人,“這位姐姐,若蒙不棄,可以先加入我們若水宗。等到丹霞宗沒事了,你們再回去好不好?”說着,得意地瞟了嚴清默一眼。

溫柔體貼善良的李雲燕和不懂事又會落井下石的嚴清默,孰優孰劣,簡直一看即明了。

秦毅眼中一抹痛色彌漫,“清默?”

“這裏邊是兩萬下品靈石,以往你給我的恩情,便一筆勾銷吧!我實在承受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嚴清默抛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儲物袋,轉身就走。

“不要這樣……”秦毅急忙拉住嚴清默,“我不是求你回報……”

可是白連翹的修為比他高,豈能容他攔住?

秦毅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嚴清默遠去。

為什麽?他現在知道嚴清默只是畫師而已了。可是,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這樣他就不會誤會她了不是嗎?

他緊緊拽住嚴清默留下的儲物袋,心中痛惜不已。是了,她一定是怪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信任他。

可是,那是他關心則亂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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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心中有故事跟碼字真的不是一回事。明明心中已經百轉千回,可是說出來後的故事,卻是平淡如水,一點都不動魄驚心。

哎?(???)?

話說,近來心中又有一個非常好玩的故事在醞釀,奈何自己打字太慢了?(???)?

而且,我寫作的問題貌似在于,非常拖沓哎。縱觀別的作者,似乎總在關鍵處能勾人心魄,不由自主地看下去。

更別提那些言語有趣,讓人看了還想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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